Nevermore

【姐多】寻常假期

赵礼杰带李多多回家过年文学 都是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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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礼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买票回基地！”

 

李汭燦的铁拳如预期般落在他的小男友腿上，那人一激灵，差点打翻小桌板上的泡面桶。

 

“哎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赵礼杰服着软，一边把他俩造的垃圾收拾掉，站起来去拿行李架上的箱子。

 

李汭燦头仰在椅子上不帮忙，双手环在胸前跟人置气。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宝”啊！

 

中国伟大的鲁迅说的好，电竞选手就应该少冲浪。输了比赛上网挨骂影响心态，赢了比赛上网挨夸人容易飘，没比赛的时候上网就容易学来这些零零后网络用语，宝来宝去的，真恶心啊。

 

好习惯都是纠正出来的，打从那天直播赵礼杰一句“宝，你跟我在一块干嘛”惊天动地，李汭燦就给他下了死命令：只要有第三人在场，不要让我听到宝这个字。

 

赵礼杰委屈巴巴的：网上明明说管对象叫宝可以哄人开心的啊。

 

一起回襄阳过年这件事他们已经忘记是谁最先提出来的，总之无言的默契下，赵礼杰买了连坐的票，李汭燦也很配合地早起跟他去赶高铁。

 

眼下离终点站越近，李汭燦就越紧张，把整个身体缩在羽绒服里发呆。赵礼杰招呼他准备下车，手蹭了蹭已经睡乱掉的狐狸毛。

 

“别害怕李汭燦，你不是想吃我的饭吗？”他勾他的手把人拉起来，“包吃包喝包住包玩，你一个人在基地多孤单啊。”

 

李汭燦呼出一口气，发出狐狸一样的“呜”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很想被赵礼杰抱一下，在下车感受强大的冷空气前最后蹭上一点大个子身上的温度。但眼前的人显然觉得一个人提两个人的行李是第一要务，装什么体贴啊真是。

 

他担心的无非是东亚人爱搞的仪式感，把对象带回家过年就意味着谈婚论嫁提上日程，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落在别人眼里都变成衡量他配不配得上襄阳好打野赵礼杰的数据指标。

 

所以赵礼杰保证介绍你的时候就说是普通队友，顺便来我们这里旅游。可李汭燦偏偏又想光明正大的以正牌男朋友的身份站在赵礼杰身边，说好听点这是fmvp的野心和骄傲，说难听点就是醋坛子提前打翻了，酸味从上海飘到湖北。

 

襄阳的风景是陌生的，李汭燦透过出租车的窗户安静地看，好像在思考今后时常在这里生活，甚至把这里当作另一个家的某种可能性。

 

他还记得赵礼杰的妈妈和外婆，看上去和蔼好相处，顺便让自己决赛前才知道自家打野还有个昵称叫“赵宝”。

 

进了家门发现的确如此，阿姨阿婆笑意盈盈地把他拉到身边，赵礼杰也不用他说话，开门见山地介绍这是跟我一起拿冠军的队友，因为疫情回不去家，放假来我们这玩几天。

 

无微不至的关照让李汭燦有点懵圈，学过的中文似乎一瞬间还给了明凯，脑子里思考着我应该鞠躬还是说敬语。

 

还好赵礼杰懂得解救他，依靠胳膊长度的优势顺理成章地把人圈进自己的保护带里。

 

“我们先去放东西。”

 

赵礼杰的房间还确实挺符合他当年优秀高中生的身份，书架上甚至还保留着全套的高中教材，中间夹杂几本英文名著。李汭燦抽出来翻两页，觉得没劲也不放回去，故意给赵礼杰打扫房间增添难度。

 

“乖一点好不好，哥哥？”

 

“不好。”

 

李汭燦直接往床上一倒，意思是我要摆烂了，把头闷在赵礼杰的被子里。还挺舒服，起码比在冰岛他俩挤的那个破床舒服，他内心真的升起来一种回家了的感觉，迷迷糊糊又想睡过去。

 

“那我跟她们讲不用收拾客房了。”

 

赵礼杰有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逞的感觉，悄悄坐到床边想薅狐狸毛，后果就是被警惕性极高的狐狸一爪子甩开。

 

“scout，现在有个问题。”赵礼杰扶了下被打掉的眼镜，“我家电脑好像坏了。”

 

“......”

 

空调的热风吹得人发晕，摆烂会传染，没电脑就成了他们在新年假期无视两个平台几十个小时直播时长专心吃饭休息谈恋爱的最佳理由。

 

赵礼杰藏在被子里的手不安分起来，还发凉的手摸上李汭燦的腰，接着滑下去扯他的裤子。

 

“哥哥，换身睡衣再睡。”

 

李汭燦已经懒得做例行的推拒和拉扯，由着对方给自己换衣服。赵礼杰的睡衣明显大于自己的尺码，松松垮垮的垂在身上，李汭燦彻底睡着之前又想起什么，口齿不清地命令：

 

“在你家人面前不许叫我哥哥。”

 

行吧，英雄池又被ban了一个。

 

李汭燦是被赵阿姨的敲门声叫醒的。天完全暗了，手机显示现在理应是晚饭时间。他庆幸阿姨没直接推门进来撞破他俩头碰头脚碰脚地纠缠在一张床上，为了赶时间，李汭燦直接给赵礼杰肚子来了一拳。

 

“赵礼gai，起床！”

 

“卧槽！”

 

这严格意义上只是张稍稍宽大的单人床，赵礼杰本就生存空间不足，现在差点吓得滚下去。下一秒李汭燦就以中单秒对面AD的速度捂住他的嘴：“别叫啊，被听到怎么办？”

 

饭菜很丰盛，赵礼杰的家人很热情，让做惯了EDG的哥的李汭燦回忆起自己很多很多年前被大家当小学弟的感觉。

 

他狠狠瞪赵礼杰一眼，一家人轮番给他夹菜这礼遇谁受得住，隔离的时候才直播说要健身减肥总不能刚开始就给自己增大基数。赵礼杰显然没get到他的暗示，以为他没吃饱，又送上一块香得冒油的红烧肉。

 

饭后帮叔叔洗了碗，姑且算是消食，之后李汭燦偷偷跑到阳台给妈妈打电话。

 

“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他笑着掩盖自己一年没回过家的遗憾，“他们都很照顾我，其中有个人特别照顾我。”

 

妈妈笑他打什么哑谜，他就说那个人很高，有时候不太靠谱，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靠谱，也许一天你会见到他的。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李汭燦在赵礼杰怀里挨到日上三竿，突然想起我们今天是不是应该包水饺？

 

英国打野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自己为数不多会说的韩语：“mandu是吧？”

 

他们去年拍EDG's CAM的时候也包过水饺，只不过两个人分属两个小队，那时候赵礼杰也没邀请他的乌龟侠去看极光，没有一起在漫天的蓝雨下捧杯，没有仔仔细细地描述过我是多么的喜欢你呀这种话。

 

于是李汭燦决定彻底入乡随俗，他俩一拍即合把包水饺的工作承担下来。

 

可事实证明他们电竞选手除了打游戏在其他方面手都不太灵巧，捏破第七张饺子皮的时候李汭燦终于绷不住，抬头用怨念的眼神盯住赵礼杰。

 

赵礼杰看着面前咬红自己嘴唇的中单一秒心软，从擀面皮到下锅大包大揽，顺便发扬bking精神，把功劳全归给正闭目养神晒太阳的李汭燦。

 

年夜饭桌上，李汭燦的中文已经熟练到可以就春晚小品的思想深度跟赵阿姨谈论一二，赵礼杰第一次体会到自己不像亲儿子的感觉。

 

“哥，你们聊天怎么不带上我啊。”

 

哥哥和宝都被放上ban位，叫哥总感觉很奇怪。李汭燦享受着来自赵礼杰难得的尊重，悄悄在桌下用脚尖踢他的小腿。

 

赵礼杰一天的付出得到的回报是一个蜻蜓点水的脸颊吻，外带钻进被窝陪他守岁。

 

小时候过年都要下楼放鞭炮，大人点一大串炮仗，他们小孩子就摔几个听响儿。现在城里已经很难见到烟花，赵礼杰所能尽的最大的仪式感就是让李汭燦紧紧贴近自己的胸口，在他耳边从牛年最后的二十三时五十九分倒数到虎年零点。

 

不知道韩国有没有本命年穿一身红的习俗，他摸着他的耳朵说哥哥今年会很幸运的。李汭燦回答的声音渐渐小了，靠在赵礼杰肩窝里睡过去。

 

大年初一上门拜年的人很多，其中不乏爱玩游戏满心艳羡的少年。赵礼杰体会到什么叫众星捧月，毫无眼力见地把躲在自己身后的李汭燦拉出来抗压。

 

“这就是fmvp，我的中单爹！”

 

李汭燦被闹得脸红，干脆钻进厨房帮外婆煲汤。幸亏家里电脑坏掉，不然还得被强迫着重演一波中野联动。

 

他们的假期总是很晚才开始，很突然的结束。收到后天归队训练的通知的时候两个人都见怪不怪，赵礼杰说我带你去逛一逛吧。

 

李汭燦跟在他后面走，疑惑你不带我去古城墙吗，田野帮我查过说那里最知名。

 

赵礼杰不知道韩国人听没听过武侠和金庸，但他想带李汭燦看一看自己长大的地方。

 

从小学到初中，甚至那所他没能读完的高中，赵礼杰带李汭燦走了个遍。他讲了很多话，比如小时候经常光顾的便利店，凌晨四点就营业的早餐摊，攒零花钱偷偷买的游戏点卡，第一次玩英雄联盟的喜爱和惊奇。

 

他说从我坚持要去打职业开始我父母就从来没放下过心，现在我终于不用让他们担心了。

 

他说我觉得我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今天，为了有捧杯的一刻，为了现在我身边有你。

 

李汭燦表达感动的方式就是任由自己被掌控不住力度的年轻打野竭力抱着。未出年关，小巷里不见其他人影，赵礼杰就小心翼翼地问他：

 

“宝，就让我这么叫一下好不好？”

 

“...好吧。”

 

“宝。”

 

“两下了！”

 

赵礼杰忘情地亲他，一如曾经他们迈向梦想的每一个夜里，一如他们圆梦的那个晚上。然而终归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此时此刻不必做不能出一点失误的Scout和Jiejie，他们只是在襄阳过年的李汭燦和赵礼杰。

 

李汭燦在接吻的间隙喃喃：“我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

 

选手们这一年的故事波折又精彩，被记者媒体写成波澜壮阔的奋斗纪实。已然荣誉满身的李汭燦却最爱这样的寻常假期，最爱为他搭建出这个安然世界的赵礼杰。